但在游客走后,新疆的草场上垃圾成堆,小牛无处下嘴,将草和塑料袋一并咀嚼吞下。我们和这些小动物是在共享着同一片蓝天、草地、沙滩,但是我们对这个环境所造成的影响,就是有这么大的不同。袋子是一名留学海归,今年24岁,2年前,她开始在网上分享自己的「无痕生活」,现已影响了3万多人。今年,高温、白鲟、垃圾……环境问题已不容忽视,袋子的「无痕生活」,也更值得我们引起重视。对于袋子来说,它可以装下一两个月内,她在卧室和洗手间产生的所有垃圾。但是袋子很轻松就做到了,总体上,她有2个指导原则:日常生活中,纸巾是我们使用最频繁的一次性产品,但是袋子已经戒纸2年半了;至于日常清洁,就用毛巾、手帕、抹布、冲便器等代替;只有家里来客人时,她才会拿出一张卫生纸「款待」一下。这些纸也不是袋子买来的,而是她从餐馆拿回来的——出于卫生考虑,餐馆一般不会回收随餐搭配给客人的纸,袋子才不得不将它拿回家。被我们频繁使用、丢弃的产品还有一次性餐具。袋子基本不会点外卖,就算想吃外面的东西,她也会带上自己的可循环餐具去店里打包。她有一个打包神器,是一个广口的玻璃罐子,既可以打包饮料也可以打包饭菜。出去玩之前,袋子用它来装一些自制的豆浆或康普茶,喝完后,就可以用来打包没吃完的饭菜。还有卫生巾,袋子从18岁开始就不用了,而是用可循环使用的月亮杯代替,这样既摆脱了「月经贫困」的经济烦恼,也减少了环境污染问题。塑料垃圾,就是文章开头,游客们留给小牛的「见面礼」,也是将无数海龟、飞鸟、鱼类、牛羊活活撑死的罪魁祸首。这种回收率只有9%,并且500多年才能被降解的材料,确实给人类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大便利。保鲜膜可以自己diy,准备好天然材质的布料、荷荷巴油、蜂蜡和松树脂,就可以做成好看、好用、可循环的蜂蜡保鲜袋,不管是自己用还是送人,都很有排面。一些需要用到塑料包装的日用品,比如洗衣粉、清洁剂,袋子也是一次性买来很多原材料,自己在家做,安全、环保、又省钱,还可以调成自己喜欢的味道;至于洗发露沐浴露,袋子已经用零包装的肥皂代替了,肥皂盒子就是一个小小的瓶盖。购买果蔬,可以更多地选择集市,因为那里的果蔬不会用塑料来做一层包装,袋子可以用自己带的袋子装购;洗衣机里的小网兜也会成为她的购物袋,可以用来装板栗、核桃等坚果;但对于草莓、葡萄这种娇嫩的水果,用网兜就会压坏,所以袋子也会循环使用一个塑料盒子。就算去超市购物,袋子买的也基本是散装食材,并用自带的袋子包装。在网上购物的时候,袋子会选择那些更容易被回收、利用或容易降解的材料,并好评诱惑商家不给自己用塑料包装。至于产量不可小觑的厨余垃圾,袋子就用来喂她的300只「宠物」蚯蚓,蚯蚓吃饱喝足后,留下肥沃的土壤,可以将家里的绿植养得肥润葱绿。在家掉落的头发也不会被抛弃进小小的垃圾盒,而是会被收集起来,黏门外的地毯上,让小鸟和松鼠叼去做窝;一只鸟如果掉落了一片羽毛,就会被另一只鸟拿去筑巢,一个动物不需要的东西会成为另一个生命的恩惠,这种美丽的循环好像在城市生活里很少发生。
在很多人看来,环保人士一般都是一些注重食品安全的父母,或习惯勤俭节约的老人,这个20出头的小姑娘怎么会如此热衷环保呢?其实,袋子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父母的影响,用袋子自己的话来说,是被「腌入味」了。比如,尽管并不缺钱,但父母买的都是带疤水果,现在袋子也更喜欢买那些具有「残缺美」的水果。父母想吃外卖,就会拿家里的大铁锅去饭店里打包回来,不会去浪费店里的包装袋,所以袋子也养成了自带打包餐具的习惯。妈妈衣柜里70%的衣服都穿了10年以上,袋子也不会喜新厌旧,甚至有2件初中的衣服穿到了现在。吃饭时,如果想从冰箱里拿酱料或饮料出来,必须吃多少倒多少,然后迅速放回冰箱去。因为将它们放至和室内温度一样再放回冰箱,会增加电耗。第二条:不管是喝饮料还是吃酱料,吃过后一定要往里面倒点水涮一涮。直到现在,袋子还坚持着这个习惯,虽然别人会觉得这个行为很奇怪,但是对于袋子来说,做到不浪费比什么都重要,她从小就被树立了一个观念:除了家庭教育,对小动物的喜爱和同情也是她走上环保之路的重要原因。《小鸡快跑》让她感受到农场里待宰小动物的不幸,所以她慢慢成为一个素食主义者。《小虎还乡》让她明白,动物园里的小动物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开心,它们更希望自己能够安全、自由地活在栖息地,而不是成为赚钱的工具;而人类也不应该「借由自己的喜欢,去打扰、占有、消费他们,去支持那些把生命变成商品的产业,那些拿小动物去牟利的产业」。《寻找nemo》里那个喜欢养金鱼的小女孩,则让袋子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因为她也喜欢金鱼,但在此之前,她没有想过自己在金鱼眼里是一个囚禁它们的可怕怪物。我在城市里一些微小的决定,会在地球的某一端,影响着一个小动物整个生命走向。
她认为自己能为小动物做的最善良的事情,就是成为一个环保主义者。尽量减少制造垃圾,碳排放,只有这样才能为野生动物提供一个安全的不被打扰的栖息地。
疫情期间,由于人们减少外出,生态环境得到了明显好转:全球二氧化碳排放量下降超过6%,各地水质明显提升,很多地方的空气污染指数显著降低。山地大猩猩、座头鲸、企鹅等珍稀动物也大大提高了存活率和生育率。杀死一个小动物的,就可能简简单单的是一只塑料瓶子,一个塑料吸管,或是一个人点的一份外卖包装。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出我生活中小小的改变,来一点一点的抵消,抗衡呢?
袋子经常会思考:对地球来说,我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吗?还是一种寄生虫、病菌?虽然袋子对环保有一种很强的信念感,但是她也很坦诚地告诉网友:如果环保行为会牺牲自己的生活质量,或者给自己带来压力和焦虑感,那她很有可能放弃做这件事。所以,真正让袋子坚持下来的,是环保生活带给她的「满满的获得感」。比如,「无痕生活」让她省力又省钱地拥有了健康的脸部皮肤。袋子发现,护肤品中的大部分,都添加了致癌的邻苯二甲酸盐,这种物质,也是导致水质污染的元凶之一。所以袋子精简了护肤步骤,将购买护肤品的钱投入到健康饮食和运动中;现在,袋子不仅身体更健康了,而且拥有无需化妆就能直接出镜的皮肤和气色。虽然并不缺钱,但袋子从不购买奢侈品,她是二手商品的资深用户,除了贴身衣物,服饰包包基本都买二手;她一点都不介意衣服是别人穿过的,穿二手衣服,反而让袋子觉得更自信。因为她知道,很多服饰品牌都存在环境污染、劳动力压榨、性别不平等一系列问题。如果自己去购买这些衣服,那就是在给一些「无良」企业释放一种信号:只要你生产的产品足够便宜和时尚,无论它给自然带来的代价有多大,都是ok的。但是穿二手衣服就不会背负这些「肮脏的制造史」,因为延长一件衣服的寿命,就可能减少它带来的污染和浪费。虽然家具是别人用过的,但是袋子的家丝毫看不出廉价感,反而让人觉得很和谐,温暖,充满个性。很多人觉得环保人士就是苦行僧,但袋子让我们看到,环保生活不但不会降低生活质量,还省钱、健康、安全、美好。我们自己保持开心漂亮的同时,也可以做到让地球保持健康,保持美丽。
还有一些人会对环保人士吹毛求疵,比如指责他们坐汽车飞机、化妆、网购等污染环境的行为。但是,要求环保人士在做任何事之前,都先考虑背后的环境代价,做到零污染,零浪费,不但对环保抱有极大热情的人无法坚持下去,还会劝退很多对环保有兴趣的普通人,因为这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。这个世界需要的并不是少数几个人在践行非常完美的零浪费,而是成百上千的人在践行并不完美的零浪费。
少吃一次外卖、少坐一次汽车、及时关水关电、顺手捡起塑料垃圾,阻止它们通过风和水循环进入动物的栖息地……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,就是我们对自然、对动物们释放的善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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