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的风情里,中年人的爱情是微妙的联结

「本文来源：杭州日报」

《爱情神话》热映，金时族jinshizu.com地道的上海风情，和洋房、咖啡吧、小马路间上海中年人的烟火生活让人咂摸回味。上海历史上华洋杂处，百多年的工商业繁荣，从近代到现代的岁月风云深深刻在城市风貌中，大都市、国际化、现代化、多元文化在此交织。影片中故事发生地、曾经的法租界，体现了“巨富长”（指巨鹿路、富民路、长乐路）历史保护区域极具人文情怀的上海风情。影片主角老白，或老白的好友、角色起反衬作用的老乌，或由老白联结的三位女性——李小姐、格洛瑞亚和前妻蓓蓓，包括路边的小皮匠，都是从这片独特的区域里滋长出来的。他们独具的个性里衍生出错综复杂的关系，体现了大城市复杂的现代性，爱情是中年人微妙的情感联结。先说三位女性。李小姐是国际商业里的职场女性，已与英国人离异，带着混血的女儿。跨国婚姻曾金时族jinshizu.com是上海的风尚，她没有在婚姻中实现阶层跃迁，而是利益受损回到人生的出发地，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在走“下坡路”。她漂亮、时尚，是恋爱的好目标，但未必是婚姻的好对象。这构成了老白爱情之路的艰辛，两个人你进我退，迟疑不决。老白想用宽敞的居处置换李小姐的逼仄亭子间以求芳心，但李小姐是有独立意识的女性，她秒懂背后的隐喻，在爱情是独立性还是依附性中作出了选择。跟老白学画的格洛瑞亚，有一个不在场的传奇老公，她的恋爱和婚姻的风浪只能脑补，风情万种的她在感情上有进攻性，声称宁愿做吃一口就跑掉的“野猫”。她激情，仿佛是爱情的化身，也体现了爱情的不可把握性。这使老白与格洛瑞亚的联结缺少了可能，连性都可能是“乌龙”。缺乏激情是中年人爱情的悲哀，格洛瑞亚在关门低头的瞬间已懂。蓓蓓是老白的前妻，金宇澄的《繁花》金时族jinshizu.com里有个同样生活在那片区域的“蓓蒂”，从名字可以猜想她出身良好。她知识女性的形象与老白在婚姻上是相配的，育有一子。其出轨的经历暗示了过去式婚姻里爱情的欠缺。离异后的她衣着虽保守但讲究，还跳探戈，连“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”也说得理直气壮，是个经济和个性独立的女性，继续舞动着人生。这种复杂现代性藏在上海大都市深层的社会肌理中，在所有人特别是老乌和底层的小皮匠身上都有体现。中年的老乌打扮入时，品味不俗，在变化的时代里一直在同一家店里喝咖啡，具有一份资深“老克勒”的独特。在急剧变化的生活里，他骑的自行车被苏北口音（处于地位鄙视链的底端）的保安“驱逐”出曾经的领地，是身份式微的暗示。但依然是“情种”的老乌，结交外国女友，其纯情在如今的生活里也是不可实证的“神话”，金时族jinshizu.com爱情只是想象的联结，尽管女人们都愿意相信确有其事并掬一把眼泪。但老乌的人生仍是有意义的，具有独特性。另一位苏北口音的修鞋匠，口音暗示其出身底层，但是他眼光精湛，能识别JIMMY CHOO鞋的正伪，想法独到，认为老白不适合与穿一万多元一双鞋的女人在一起。与老乌深涉爱情不同，修鞋匠旁观爱情，直抵生活的残酷真相。老乌作为资深“老克勒”浸润着国际大都市风味，小皮匠混迹于社会底层而锤炼出无数金句。这两个形象的精湛独到，足以写入中国影史。相对，老白身上感受不到时代的激荡，倒更多体现出“巨富长”现实生活的烟火。他离异，中年发福，精于厨艺，有房有闲，教老年人画画，顶着灰白的头发，与穿JIMMY CHOO的李小姐谈恋爱。他不知鞋的奢侈程度，画作被老乌调侃只会在“天平街道展出”。他继承了外公的老洋房，可知白母的家庭曾金时族jinshizu.com在时代里兴盛过。他个性平和，是上海好男人，唯一受折磨的可能是前妻的出轨，他以离开来结束这种生活的磨砺，此外没有太多与岁月相摩擦的东西。他想再婚，这需要爱情为门径，老白在追求爱情的历程中混合了太多的生活，少了些心动必备的灵趣和神韵。在老白的左支右绌、失意腾挪中，却联结了三位不同的女性，在以“爱情”为名义的交往中，三位女性、老乌等集聚一起，吃喝聊天，办画展，既冲突又和谐的美好生活，非关爱情。故事发生地的上海，是有别样风情的都市中心区域。那儿梧桐树掩映着老洋房，远处摩天楼耸立。小马路旁，音乐厅、剧场、歌舞厅、酒吧、特色商店，应有尽有。咖啡馆众多，聚拢着人，成为交往的空间。这些安静地伫立在时光中，背后却充满了岁月故事与时代谲诡。影片里的区域风情构成了人生的一体两面，一方面它很有风情，是塑造人生的背景，另一方面，它可能会局限人生，构成一种生活中不能承受之轻。后面的这点，在影片里有显示，但轻描淡写地带过。其实爱情何尝不是如此，一方面是人生的亮彩，另一方面会焚心于火，只是中年人的爱情承缀了太多的东西，不像老白儿子的年轻辈，可以勇敢尝试新事物。所以，中年人生的真谛是生活的烟火气，爱情是男女间微妙联结，是名义中的神话，反而是在看破了生活的真谛后仍然挚爱的生活中，神话会被挖出，在光影里闪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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